隰有荷华

不产粮,废话堆积地

鬼事(意绮)

今天了不得!更了两次意绮,容我尖叫一下!!
标点符号很迷的一篇文

我没有文化🐟🐟🐟
人物归霹雳
occ 归我

冥河忘川幽幽而行。
河上浮着一艘画舫,住着一名摆渡鬼。
摆渡鬼一身雪白,唯有一双紫水晶般的眸子如波光流潋。
摆渡鬼姓名不详,估且叫他船夫。
忘川河上是奈何桥,孟婆在桥头搭了个卖汤的摊,鬼魂饮了孟婆汤,由这而入轮回。
不是所有鬼魂都能入轮回,这与你生前做的事挂钩。只有生前没有造就恶业的鬼魂才准喝上一碗孟婆汤,若是作恶多端,就要先受苦,去除你的业障,还尽了你的债,才准许轮回。
每日来冥界报道的鬼魂很多,轮转司安排不过来,鬼魂哪怕喝了孟婆汤,也不能立马投胎,只能在奈何桥畔等着。
等的时间可长可短,少则几天,多则数年,因此冥界里的游魂就多了。游魂也是闲不住的,沿着忘川河观赏彼岸花是个好主意,船夫便以搭载这些散客为业。
除了冥王,没鬼知道他的来历,可冥王不会说,鬼也不会过问。奈何桥上鬼影匆匆,谁会在意一名船夫的来历?一碗孟婆汤下肚后,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。
也有例外。
剑者是一个新到冥界的鬼魂。
他运气好,生前活的光明磊落,刚到冥界就喝了孟婆汤。
他运气也不好,轮转司翻开了轮回薄,队伍已经很长,剑者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轮回。
剑者想,好吧,我就多呆些日子。反正已经死了,还能坏到哪里去。
剑者在奈何桥畔注意到了船夫,船夫正在泊船,将锚抛下河底。
剑者看着船夫十分出色的脸,心下讶异。他看起来不像船夫,衣着和气度倒更像是一个大家公子。不管怎样说,未免年轻了些。
剑者鬼使神差的走向了船夫,不,他本身就是鬼,不如说,他自己的心意促使他走向了他。
剑者是一个少话的人,到了船夫跟前只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,你是什么人
船夫看着剑者笑道:我不是什么人,你应该问我是什么鬼才对。
剑者一愣:哦,不好意思,刚死不久,还没习惯。
船夫了然的点头:你身上的鬼气还很新。
船夫又指了指脚下的画舫:至于你的问题,显而易见我是船夫。
剑者道:不像。
船夫笑了:那你觉得我像什么?
剑者心中隐隐有个答案,但他说不上来,他只好换了个话题:你做船夫多久了?
船夫有些热了,他拿出了别在腰间的扇子,扇着额头:那可太久了,我给忘记了。
剑者才注意到他有一把玉扇,通体晶莹,不像是俗物。他惊叹,冥界的船夫酬劳如此高么?竟用的起这样的物件。
你的扇子不错。
船夫轻快的摇了几下玉扇,承下了剑者的赞美。
你的酬劳高么?
问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的问题并不合礼数,可剑者想知道,他就这样问了。
船夫不觉得他唐突,倒觉得剑者心直,他认真的思索了番才道:还行。
多少?
船夫说了一个数。
剑者并不知道冥界的物价怎样,若以人间的标准来看,约莫是有些少的。
你觉得少吗?
我觉得不少了,我得载满足够多的鬼才能等到自己要见的人。
剑者心想,哦,原来是在等人,那钱两就不重要了。
船夫见他低着眼睑,不知道在思索什么,问他:你要来坐船吗?我不收你钱,就当帮我凑凑数吧。
剑者嘴唇一抿,稍显局促地回绝了:我见着水就有些犯晕,恐有苦船之症。
船夫直言:太可惜了。
但他脸上并不见可惜的神色,他还在笑。
剑者又道:你有名字吗?
船夫蹙着秀气的眉,摆了摆手:太久了,我给忘了。
你又是什么人?船夫问。
剑者讪讪的看着自己的鞋:刚喝了孟婆汤,也不记得了。
船夫大笑开来,轻轻的踹了下自己的船,对剑者说:你要下来坐坐吗?它不会晃的。
剑者犹豫了。
船夫又道:只是坐,放心,我不会开走的。
剑者同意了。
画舫看着不大,实际很宽敞,剑者估计它能容得下五个人。画舫的里仓有着防风的木片和装饰用的白纱以及雕花栏杆。船身涂着一层厚厚的蜡油,看得出船夫将它保养的很好。
剑者由衷的称赞:这艘船不错。
船夫从里仓端出了一壶茶,眼中有着笑意:我称它为月之画舫。
月之画舫?剑者奇道。
冥界并没有月亮,只有鬼司用磷火造的光。
船夫看出了剑者的问惑:谁知道呢?刻在船身的,我就这样叫了。
哦。剑者果然见到船身上刻着这几个字,苍劲有力,似乎有些眼熟。
船夫找来茶盏给他倒上了一杯,自顾自的说着:到了晚间把木片放下来就暖和了,睡得很舒服。
鬼魂其实感受不到寒冷的,剑者虽不明了船夫为何这么说,却也没有反驳他的言论。
喝茶吧,船夫说。
剑者端起茶盏抿了口,就皱起了眉道:牡丹花茶?
船夫的紫瞳亮晶晶的,似乎很高兴:你知道?
剑者一怔:不知道,但我就这样说出来了。
船夫拍掌而笑:大概是缘分!
剑者茫然四顾,鬼差正巧找到了他:你!有个人不想轮回了,你先顶上去。
剑者是要轮回的,或者说他没有理由留下来。这是他刚到冥界时的想法,而现在剑者里心有些空落落的,他依旧没有理由,他对船夫道:我要走了。
船夫只是调皮的向他眨眨眼说走好。
从新生到死亡,剑者思索着他又该遇见谁,轮回的刹那,他仿佛看看到了船夫的那艘画舫。
人生不过百年,剑者迎来了再一次轮回。他迈向奈何桥时,船夫率先认出了他,他热情的挥着手:你来了。
剑者惊喜道:你还记得我?
船夫笑了:你也记得我。
剑者点头:大概是上辈子喝了孟婆汤后才认识的你,所以一直记得。
船夫肯定了这个答案,他已经不用锚来泊船了,他用一根又粗又长的绳索将船系在了岸边的木桩上,这使得他的手磨出了一道新的痕迹。
你还没载够吗?剑者问。
船夫苦恼的耸着肩:谁知道我载了多少人,但我等的人没来,那就是还没够吧。
剑者有满肚子的疑问,但有些话他不能问。
船夫说:其实我不记得他是谁,也记不起他的样子,但我见到他一定能认出来。
不知为何,剑者心里隐隐的生出了些许怒气,他道:万一他换了样子呢?说不定他其实已经来过了,你错过了呢。
船夫只看了他一眼,就转过头:我相信冥冥之中也会有一种感觉牵引着我,就像我见到你那天,就有一种非要和你相识不可的念头,若是你不过来,我可能就要上岸了。
剑者不知道自己脸红了吗,他觉得它发烫了,很新鲜,鬼魂也会害羞。
船夫:你上来吧,我给你说说这几天听的事。
剑者脚踩着画舫,它和以前一样牢靠。
船夫指着岸边的就说:你看到穿红衣的小姑娘和盲眼的大爷了吗?他们爷孙俩是今年刚来的,不知怎么的不想轮回,就摆了个摊,爷爷拉琴,孙女唱歌。唱了不少人间的故事呢,奈何桥头本就热闹,现在还没轮回的鬼魂,都到这听小姑娘唱歌,边哭边叫好。
小姑娘嗓子细,咿咿呀呀的唱着歌,歌曲是方言,剑者听不懂。
船夫见剑者似乎没有兴趣,提议道:说说你吧。
我没你那么多故事讲。剑者说道,这辈子我是一名剑客,住在很高的一座山上,终日练剑,见识的人不多,我是老死的。
船夫叹息:哦,太可惜了。你该去多见识些人和事,那一定有趣极了。
剑者不置可否。
船夫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船面:你不入轮回吗?
在排队。
噢。
过了几日,船夫又在奈何桥头见到了剑者:你还不入轮回吗?已经没鬼排队了。
剑者回:过些日子吧。
船夫咯咯的笑了:你还得挑个黄道吉日吗?
剑者觉得窘迫。
又过了几日,船夫在河畔冲他大喊:你还在这啊!
剑者说:再等等吧。
他就这样等着,等着,等着,然后船夫不见了。
船夫离开的蹊跷,他的画舫也随之离去。
几只常年在奈何桥头等着轮回的鬼魂也开始议论了,长的漂亮的船夫去哪里了?
几只异口同声道:谁知道啊!
其中一只说:打哪来就回哪去呗。
奈何桥头又变得拥挤,剑者踟蹰了几番想着或许他真的该去轮回了。
剑者还在奈何桥头走来走去,孟婆都看烦了。
孟婆原话是这样:小伙子长的再俊,婆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,别在这里走来走去了。
在剑者的鞋快要被忘川河岸的碎石磨破时,船夫终于回来了,
剑者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问责:你去哪里了?他的语气里有着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埋怨和委屈。
船夫也是一愣,老实答道:我去了人间。
剑者现在只剩疑惑:你到人间做什么?
船夫的折扇摇得轻快:都说人间好,就去玩一玩咯。
不会吓到他们?剑者问。
谁知道,我就那样出现在人界,不惧光也不畏神佛,还有几家姑娘向我扔帕子呢!
他们看不出来么?
船夫突然大笑:哈!也许还没死透。
这一点也不好笑,剑者心想。剑者又问:你怎么回来了?
剑者看不懂,若船夫在人间过的这般自在,为何又回到这幽暗的冥界,既然没有鬼魂在人间的束缚,要寻一地归隐的话,冥界怎样都不是个好选择。
觉得无聊了,就回来了。
船夫在撒谎,剑者想,但他不想戳破他,估且再听听他还要说什么。
你要和我去看看吗?船夫突然说道,他搓了搓手,我把船留在那了。
哦,你不等人了吗?
他可能不在那里。船夫垂下眼皮说:我似乎有些累了。
剑者咳了一声,看他:不会被发现吗?
船夫眉头一松,笑得灿烂:不会,冥界游魂那么多,哪管的过来?我们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好。
他们终是到了人间,绕开了鬼差的排查。
与船夫不一样,剑者是怕阳光的,船夫就给剑者打伞。那是一把红色的伞,红的显眼,船夫一眼相中。
剑者的头发扎的很漂亮但也很高,船夫少不了抱怨:你的头发实在太高了。
剑者反而笑了,是吗?
果真同船夫说过的那样,走了一路,已经有七八名女子故意在他们面前掉手绢了。
一名妙龄少女红着脸硬塞了个花灯到船夫手里,有喜欢的人就同她一起去放吧。
船夫拿着花灯哭笑不得,他戳了戳剑者的肩膀:你要同我放花灯吗?
剑者反问:我是你喜欢的人吗?
船夫小声的嘟囔:哦,谁知道是不是…哎,别瞪我!
船夫的船停在一条不知名的江上,和忘川河一样,它流的很慢。
天已经黑了,他们躺在了离河岸有一些距离的斜坡上。
船夫枕着双手,安静的闭着眼睛,皓月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光,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。
剑者就躺在他身侧,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数着星辰,一颗,两颗,三颗……
我不记得要等谁了。船夫低低地说着,他的声音在晚间里很柔和,剑者甚至有些困了。
噢。
但我或许记起了自己名字。我不是什么鬼,也不是什么人,我是绮罗生。
剑者一愣,转过脸看船夫,这样美的名字衬得起他,而“绮罗生”这三个字在他的喉间滚了几番,最终没有念出来。 他只说:是个好名字,可惜我还未想起我的名字。
不过这不重要了,他在心里默念着。
他的蓝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霜。
啊!船夫发出喟叹。
船夫?
你该叫我绮罗生。船夫的声音带着催促和怨念,似乎很不满意剑者的反应。
绮罗生,剑者念的干巴巴的。
尽管如此,船夫还是满意的竖直了尖尖的耳朵,耳上的饰物反射着月光,剑者觉得他的眼睛有些疼。
你看!船夫指着上空。
剑者眨了眨眼,恰逢夏季,天上的星辰很多,璀璨夺目,连成了一片。
绮罗生笑着说:像你的眼睛。

(完)

解析:
①绮罗生并没有死,他只是去了忘川河摆渡。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冷,不怕神佛和日光,人们也不觉得怪异的原因。至于为什么去,大概都能看出来。
②剑宿是轮回了。
③最后绮罗生找回了名字,剑宿虽然没有,但他能感受到绮罗生在他身边带来的心安,所以他说“不重要了”。
另外,绮罗生并没有记起自己要等的人,但是他最终找到了剑宿,所以,“不重要了”。
感觉自己在做阅读理解🙃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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